(本文深度,共4000字,共三节:1.人口经济、2.分配流向、3.心里话,欢迎点赞、评论、转发、收藏,耐心读完定有收获!)
如果说过去的80后、90后面对的是买房、结婚、鸡娃、养老等等排队的问题,那现在似乎除了朝气蓬勃的退休天团,以及财富相对自由的70后,大家想的东西好像就集中多了:中产以上,多在考虑房子,因为对于大部分家庭,地产即是最大的资产,也是最大的负债;而中产以下的在考虑工资,因为这是关系日常柴米油盐的基本收入。而中产正消失在M型结构之中,逐渐回归梦开始的地方。
虽然大家都想和过去一样消费,然而透支的空间却看似越来越小。尤其是那些身处逆周期行业中工作或正在寻找自我价值的人,他们的焦虑正在被前置,向上的趋势也被打断,未来的路也变的扑朔迷离。
所以,在这种情形下,我想和大家聊聊预期之下的房子、收入和消费,试试一起从经济的角度分析下原因,看看有什么办法能一起积极的渡过这个阶段。
一.周期还是结构?人口和经济
今年开始,反映经济长期基本面的10年及30年期中债价格指数一直在创新高,10年期收益率跌破1.7%,30年期跌破2%,甚至低于隔壁日本,从利率的角度看,难道我们的长期竞争力会比日本差?现实似乎很难接受,但出现这种现象的原因又是什么呢?
网上有很多大神说当下问题主要是因为化债、转型、通缩,当然也有不少的人认为这是一场来自大洋彼岸的阳谋。
其实各有道理,单从我们的市场来看,答案似乎只有一个:因为缺人啊!缺人就是缺量,缺量就会缺预期!30年后,按我们现在的抚养率、出生率趋势,我们或比现在的日本包袱更大些。
毕竟人的需求造就消费,消费决定生产,生产和消费的活动中就会出现杠杆,而杠杆释放乘数,乘数决定流动性,因此,所有经济活动的放大模型,其前提通常是能还本付息,增量只要能超过存量,做啥都是顺风顺水,说白了债务本身就是透支未来的收入,从而享受当下!从人口和经济的关系上看也是一样。
而正是这样的逻辑,才让投资机构们更为忧虑,因为我们今天面对的经济问题,还处于非老龄化时期。按人口学家黄文政的观点,我们今天60岁以上的人口才14%,还远没有到类似日本30%的老龄化社会人口比例。
此外,我们要还要考虑问题的发生是周期性还是结构性的问题。
从历史看,其实从“2008世界金融危机”之后,我们已经历过一次通缩的边缘,只不过在2009年,央妈和财政用一套适度宽松的货币政策和积极的财政政策组合拳,将经济逆周期刺激回到了正轨。
但随着流动性刺激的药效结束,我们的PPI自2012年至2016年间,长期在0值以下活动,这就导致了当时企业的投资回报率下降,从而引发了巨量的资本外流问题。
尤其是2015年时我们的刘易斯拐点也到了!
所谓的刘易斯拐点,指的是发展中国家在现代化进程中,通常由“二元经济模式”提供发展动力,即让社会劳动力和其他资源由传统农业部门不断向现代部门转移,但随着农业部门的剩余劳动力向非农部门的转移过程越来越少,“刘易斯拐点”就来临了。这个时候若要继续吸纳剩余劳动力,就必须提高工资水平,而工资的上涨就抑制了人工红利,但促进了消费的发展,大家想想,我们的电商黄金时代、消费黄金时代,是不是就是从2015年开始的。
其实当年,在面对资本外流时,我们是希望用金融市场来刺激预期,从而引导资金回流的,一如今年10月份的牛市一样,但没想到市场上的资金资本化后,整体经济会发生脱实向虚,实业没起来,P2P起来了、伞形信托起来了、互联网APP泡沫也来了。
于是在2015年股灾发生后,央妈左右权衡之下,只能祭出“房地产”大法,通过向大基建、房地产定向输入流动性的方式,再一次稳住了国内资本的流动方向,将其拉回了实体领域。
但这种方法有一个缺点:因其本质是用居民部门的未来债务空间,去填补当下资本流出的窟窿,这样就等于用存款叠加杠杆去解决增量的问题,虽然可以解决通缩,但把流动资产变成了固定资产,代价就是居民债务和地方债务双双高企。
而债务一旦形成,产业又在加速,那规模自然会同时扩大。在达到一定程度后,居民负债高了,自然就不消费了。地方债务高了,自然也就不投资了。
然而,消费和投资能停下来缓缓,但生产可不敢停,因为这些产能是靠当年资本堆积提前推动的,从而拥有巨大的政策叠加惯性。一旦急速收缩,产业就失去了偿还债务的能力,也丧失了未来发展的预期,从而会直接击穿收入结构,影响消费。这就是为什么,我们过去总是在说供给侧改革,今天又在谈产能过剩,有效需求不足,就业疲软等等问题,但这些都只是第一阶段的表象而言。
那上述这种现象,可就不是周期性问题了,而是实实在在的结构性问题。周期和结构,病根不同,药方也不同,前者靠刺激,后者就复杂了。很多人把这个弄反了,从而思考的路径也就偏了。
毕竟,如果是周期性问题,我们可以适当用积极的财政政策和宽松的货币政策去做逆周期对冲。但是,结构性问题,你做逆周期对冲,就好比用激素治疗,治标不治本,还有副作用。
因为,任何的宽松都是有代价的。
好在今天,我们已经知道了问题的原因,也正在竭尽全力的做着结构性改革。但是,由于人口带来的增量负面影响,当结构性陷阱遇上了老龄化预期,事情自然就变得更难一点。
二.短期还是长期?流动和分配
经济学告诉我们,资本的流向会决定分配的结构。我之所以说过去10几年我们的经济问题,主要是结构性的,是因为从今天看,我们发现靠宽松和积极似乎越来越难解决当下的经济问题。
虽然市场上很多人都在呼吁明确的流动性刺激,比如巨量特别国债、提高赤字率,发放消费券等等,包括我也是,可我们发现监管每次都是欲言又止,这是为何呢?
你们以为上位会不知道流动性的糖,谁吃谁爽的道理么?但是,市场上的声音往往会被拿到最大流动性的群体所左右。我们的问题如果是结构性的,就证明宽松的水很难流到干涸的地里,在资金供给和需求的环节中,中间的分配环节或许出现了问题。
前面说过,任何的宽松都是有代价的,从微观看宽松就是把钱给到能够负债的人,从而让财富在不同结构的人群间发生转移。从宏观看,宽松就是把钱给到上游或是下游,上面是生产、下面是消费。
那今天之所以用化债的方式,间接的去精准释放流动性。核心是和过去相比,发展的问题变难了,但我们发展的模式还来不及急转变。不仅资本流向短期内没有空间变,收入分配也不能马上变。所以,总结过去经验,把钱用在内循环的核心领域比较合适,而且左右手操作也比较便于资产负债表的优化。
这是因为作为世界上最大的生产国,产业发展需要国家配套持续的政策发力,从而为其引导资本,助其壮大,因此资本的流向在上游,税收的主体也在上游,所以,资本市场就重融资和数量,其更多是作为企业的印钞机,承担收入分配的功能。
而这样的模式已经持续了几十年,拥有巨大的惯性,加上我们的市场经济体系内一直存在“双轨制经济”时期遗留的价格形式,因此如果现在要从生产转成消费、从优先经济增速转到优先民生质量,这里面要做的工作远比一般市场复杂的多。
而这点,其实和当下的消费难刺激,人口难生育,也是有一定关系的。我们都知道,前段时间热议的赤字空间,其实就是债务空间,债务之所以能被新增,是因为市场相信其能还本付息,而这个信用的基础就是税收。可是,如果税收下降了呢?最直接的就是税基下降,比如老龄化和少子化,这会导致纳税的人口基数越来越少,用税的人口基数越来越多。
这种情况,我们就要去研究如何把税的利用率持续提高,也就又回到了钱流向哪里,如何分配的问题上,如果用在下游,居民有钱了自然去消费,自然去生育,人口可能又会回来;如果用在上游,企业有钱了,税收高了,自然GDP就还能持续新高。
这里面就是选短期还是长期的问题了,过去我们一直选择的是GDP,并且在利润的转移方向上也偏向上游。
比如在过往,民企的利润往往通过价格差被优化到了国企,国企以此解决了在过渡时期的发展问题,稳定了国有经济的支柱地位。其次,劳动者的利润,又被转移到了泛金融行业中,不信你去看,360借条、京东白条、蚂蚁花呗,都是放贷高科技。最后,消费者利润,通过内卷被转移给了其他经济体的消费者,所以很多企业规模越来越大,利润越来越薄,最后各种海克斯科技就出现在了我们的生活之中。
也正因为这样类l似的转移,才能把GDP在乘数之中一再的扩大,我们的M2也才能迅速达到300多万亿的历史性规模,但是,还是那句话,任何的宽松都是有代价的,长期的向上贡献过程里,居民债务达到了极限,又却迟迟不能得到超额分配,自然就只能通过压缩生育率和消费投资来做平衡,而中青年人又是未来经济的核心动力,趋势一旦不能逆转,长期经济利润率就只会更低。
所以,当下能否找到一条使GDP的总量保持稳定,而居民收入在GDP中的比重逐年扩大的路,将资本流向从少部分人转向大部分人,收窄双轨制和k型社会架构的鸿沟,从而扩大消费、提升生育意愿,似乎就成了重中之重。好在今年底,不再唯GDP增速至上的新闻开始陆续出现,看来,我们正处在这种美好改变的前夕。
三.一些心理话
这两年,许多在国有企事业单位工作的人,可能迎来了近20年来相对最好的日子,也许从时间上去纵向比较,还有人感觉会有这样或那样的不尽如意,比如房价跌了,奖金少了。但横向来看,相对较高的社会威望、稳定的收入、合理的负债,真的是当下的梦之组合,更何况国有的福利待遇大部分依然在线。
说句公道话:双轨制带来的红利一直还在,喝水不忘挖井人,该感恩的还是要感恩,所谓的优质生活会随着社会供给平衡线的变化而变化。
一旦出了国企的门,想回去就很难了,且行且珍惜。
从现状看,当下我们的居民部门杠杆率已经达到了65%,近似日本,低于美国,基本已经属于债务上限。而想要继续突破各种资产价格上限,在不改流向和分配的情况下,光靠印钱很难了,受制于人口,如何打开增量空间会是个持续的问题,这其中就包括房价。而由于汇率因素的影响,未来主动性的资本是否积极流入还有待于是否有类似房地产这样的超级蓄水池。
此外,由于我们的社会福利体系与美日相比,还处于相对初级阶段,因此大家的体感就会很难,预期也就更消极一些。
但是,其实除了资本净流入国,比如美国、阿联酋、新加坡,全世界现在其实都差不多,从欧债危机开始,大家都是印钞机全速开的模式,到今天也差不多都到了承担债务的年龄。
所以,加油吧,我们的好日子会越来越近,国家也会越来越好的·。
汪文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