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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让你们因为钱而闹得不愉快！”
林阿姨一把把银行存折拍在餐桌上，眼神坚定，看着在座的三个儿女和他们的配偶，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从未有过的紧张氛围。她从来没有这样严肃过，这句话几乎让所有人都愣住了。那存折上写着的“370万元”几个大字刺眼地闪着光，谁都没有想到，63岁的林阿姨会选择在这个时候，把家庭财产问题摆到台面上来讨论。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那本厚厚的存折上。大儿子张建国首先打破了沉默，“妈，你这是……什么意思？”他语气中带着疑惑和一丝紧张，因为他知道这个话题意味着什么，钱，尤其是涉及父母财产的问题，常常会让亲情变得微妙，甚至……复杂。
“没什么意思，就是想跟你们好好商量一下。”林阿姨的语气依然冷静，声音很平和，但这平和却像一潭深水，让人摸不着底，“我也不年轻了，万一哪天有个意外……不希望你们以后因为这些钱闹得不愉快，还是趁着现在大家都好好地，趁着我还能作主，把事情说清楚。”
坐在她左手边的二女儿张慧眼眶有点湿润，似乎意识到了母亲突然提这个话题的原因。她轻声说：“妈，你别这样说，我们还想你能好好活着，长命百岁呢。”
“慧慧，你知道妈不是在说什么长不长命的事情。”林阿姨打断她，语气比平时少了几分温柔，多了几分果断。“我说实话啊，这些钱都是我和你爸这么多年辛辛苦苦攒下来的，现在我想怎么用，就得趁我还能说话算数的时候决定好。”她停顿了一下，目光环视着每个孩子的脸，看到他们的表情中有紧张、无措、甚至隐隐的期待。
张建国的妻子李雪梅小心翼翼地问：“妈，您有什么打算，跟我们说吧。”她一边说一边瞄了瞄自己的丈夫，好像在寻求他的支持。
“对啊，妈，你想怎么安排？”小儿子张强终于也忍不住开口了，声音里带着些许急切。
林阿姨微微一笑，眼神中似乎有一丝得意，也有一丝无奈：“建国、慧慧、强子，你们三个，从小到大妈和你爸都没亏待过你们。现在啊，你们都成家立业了，各有各的生活，妈也放心了。可是这些年我听了不少身边的事，有些家里父母走了以后，儿女们因为财产争得脸红脖子粗，甚至大打出手，那些都是亲兄弟姐妹啊，妈真不想看到这种事在咱家发生。”
张慧叹了一口气，“妈，您这说的都是别人家的事，我们才不会这样。”她的声音坚定，但仔细听，还是能听出些微的心虚。
林阿姨摇了摇头，“有时候啊，人心就是这样，钱是个好东西，但也是最容易让人变坏的东西。我不是说你们会变坏，可是为了以防万一，我今天想和你们把话说开了。”
餐桌上的气氛有些沉重，大家都知道今天这顿饭可能吃不安稳了，但又都不愿意第一个离开。因为每个人心里都有各自的盘算。
林阿姨的目光再次扫过桌子，沉默了一会儿，终于开口：“370万，是我和你爸这么多年积攒下来的全部存款。这些年，建国你买房的时候，妈给过你50万，慧慧结婚的时候，妈也拿出了30万，强子，去年你开店，妈又借了你20万。”
说到这里，她顿了一顿，看着张强，似乎在等他回应什么。张强脸有点红，“妈，那20万我以后一定会还的。”
林阿姨微微一笑，“不用还，妈既然给了你们，就是心甘情愿的。可是啊，这些钱，妈不能一直放在我手里，我想在我能作主的时候，决定把这些钱怎么分配，免得以后你们为这点钱心里有疙瘩。”
大家互相看了看，谁也没接这话茬。林阿姨继续说：“所以我今天就把这事摆到明面上来讲，也希望你们别觉得突兀。毕竟，这是我们一家人的事。”
李雪梅有点不安地搓了搓手，终于忍不住小声说：“妈，您有啥打算，直接说吧，我们都听着呢。”
“好，那我就不绕弯子了。”林阿姨坚定地说，“这370万，我计划拿出100万来做慈善，我想捐给贫困山区的孩子们。”这句话一出，顿时引起了全场的惊愕。大家都没料到母亲会提到捐款的事，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妈，您这是什么意思？怎么会突然想到要捐款呢？”张建国的声音不高，但每个字都铿锵有力。
“捐款这事我考虑很久了。”林阿姨叹了一口气，“你们三个也都成年了，各自有自己的家庭和工作。咱们家的钱，够你们平时用的就好，剩下的，我想做点对别人有意义的事。”
“可那也是我们家的钱啊！”张强忍不住说，“捐款当然是好事，但……我们家自己的生活也不宽裕啊。”
张慧赶紧使了个眼色，让张强别再说了，但张强一脸倔强，不肯退让。李雪梅小心地问：“妈，除了捐款，剩下的呢？”
“剩下的270万，我想这样分配。”林阿姨停了一下，看着在座的每个人的脸，“我打算给建国120万，慧慧100万，强子50万。”
这个分配方案一说出口，几乎是点燃了整个房间的空气。张强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李雪梅也微微皱起了眉头，似乎对这分配有些不满，但碍于面子，没有立刻发作。
“为什么……妈，您为什么要这么分？”张建国沉默了许久，终于还是开口，声音里有些不解和隐隐的担忧。
林阿姨不急不慢地回答：“我知道你们心里肯定有疑问，觉得不公平。建国，你大哥，为了买房，已经从我这里拿走了50万，加上这120万，算是补贴你们一家安稳生活。慧慧，你结婚时拿了30万，现在再给你100万，是给你日后的生活添点保障。强子，你刚开始创业，未来还有很多机会，但风险也大，妈不能一味地拿钱去帮你。所以只给50万，希望你用这笔钱好好经营。”
大家都没有说话，似乎在消化她的每一句话。
“可是，妈，您这样……是不是有点偏心了？”张强终于忍不住，声音有点发抖，“为什么建国哥拿的比我们多？这不公平！”
林阿姨深吸了一口气，脸上闪过一丝严肃：“强子，妈理解你的想法，但你听我说完。每个人的人生不同，情况也不一样，我不是偏心建国，他家上有老下有小，压力比你们两个都大。这也是我和你爸商量后才决定的。”
听到这里，张慧忽然插话，“妈，那为什么还要拿出100万捐款呢？这钱留给我们不好吗？”
林阿姨摇了摇头，语气中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坚定，“慧慧，这370万，不只是你们的，也是我和你爸一生的心血。捐款是我们一致决定的。我们想让这些钱去帮助那些真正需要帮助的人。人活一世，赚再多钱，最后也是一堆数字，我更希望这笔钱能为这个世界带来点好的改变。”
张强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他的手紧紧攥着筷子，仿佛要把它捏断。他盯着桌上的存折，又看了看林阿姨，眼神中透出一丝委屈和不满。
“妈，您说的这些我都明白，可您要知道，我这创业刚开始，还有很多地方需要用钱。之前借的那20万，我一直在想办法还呢。现在要是再多一些，至少能帮我把这个生意做大做稳。”张强的语气有些急切，似乎还带着一点乞求。
“强子，妈当然知道你的难处，可是创业有风险，钱花下去也不一定能保证成功。”林阿姨的声音柔和了些许，但态度依旧坚定，“你要学会靠自己的能力去闯，而不是一味依赖家里。50万，已经不少了，拿去稳扎稳打，不要一味想着扩张。”
“妈，可是……”张强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大哥张建国打断了。
“强子，妈这么说肯定是为你好。”张建国用一种长辈教训晚辈的口气说道，“做生意不是一蹴而就的，急不得。你先把店铺稳住了，有了稳定的收益，再考虑扩张的事。”
张强瞥了一眼张建国，心里突然涌出一股不满。他觉得大哥总是这副样子，好像一切都掌握在手中，什么都比他强，“大哥，你当然站着说话不腰疼，你已经拿到了120万，我这边却只有50万，还是您这么‘教导’我？”
张建国听出了弟弟话里的嘲讽，脸色有些难看。他皱了皱眉，刚想反驳，张慧却先开了口。
“强子，别这么说。”张慧瞪了弟弟一眼，声音比平时要严厉一些，“妈分配这些钱，肯定有她的道理。你要是真觉得不够用，可以跟我们商量着来，不要这样质问。”
“商量？我能跟你们商量什么？大哥已经拿了这么多钱了，我说什么你们会同意吗？”张强说话声音明显大了起来，情绪逐渐激动，像是积压了许久的怨气终于找到了宣泄口。
“强子！”林阿姨突然提高了嗓门，把所有人吓了一跳。她很少这样大声说话，尤其是在这么多人面前，“你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觉得妈偏心，觉得妈对你不公平？”
张强被这一声震住了，低下头没敢看林阿姨的眼睛，但嘴里还在小声嘟囔着：“我没说妈偏心，只是……只是不理解。”
“那你不理解的，就好好说。”林阿姨的语气缓和下来，但话语中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不要觉得委屈，你大哥也好，你二姐也好，他们手头也都不宽裕。你大哥有两个孩子，还在还房贷，雪梅的工资也不高；慧慧的公司这两年效益不好，天天加班加点地拼。你觉得你一个人在努力，其实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处。”
张慧点点头，顺势说：“是啊，强子，妈已经尽量帮你了，你要理解妈的难处。这几年你为了创业也确实吃了不少苦，我们都知道，但你也别把压力都放在自己一个人身上。”
“我也没想把压力都放在自己身上，”张强皱着眉头，似乎在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可是我想说的是，这些钱既然是家里的，那我们是不是可以一起讨论一下，怎么用才更合适？妈，您说要捐款做慈善，这点我是支持的，但能不能少捐一些，把剩下的钱留下来，家里有需要的时候也好有个应急。”
听到这句话，林阿姨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她知道张强的话其实不无道理，但她心里已经做了决定，她不希望再有任何动摇。
“强子，你觉得妈捐款太多，是吗？”林阿姨的声音变得平静而低沉，“可是你知道吗，这370万，不是我一个人的心血，也不是为了给你们每个人最后多分几个数字。我和你爸从年轻时候就盼着能帮点别人。我们住在老家的时候，隔壁那家的孩子因为家里穷，上不了学，你爸心疼得晚上睡不着觉。现在，我和你爸老了，也没什么别的能力了，只希望能用手里这点钱，去帮一些我们曾经无能为力帮助的人。”
张强愣住了。他从来没有听母亲这样说过。他以为这些钱就是他们家的财产，却没想到，母亲和父亲把它看得那么无私。
张建国看着母亲，眼里也闪过一丝触动。他知道母亲这些年一直省吃俭用，为的就是给家里攒下这笔钱。他不想再让这场谈话变得更难堪，便试图打圆场：“妈，您和爸的心意我们都明白。既然您已经决定了，那我们也尊重您的选择。钱嘛，都是身外之物，重要的是大家平平安安，和和气气的。”
“和气？”张强喃喃地重复了一遍，语气里带着些许嘲讽。他突然想起了什么，转头对大嫂李雪梅说：“大嫂，你呢？你怎么看妈这决定？你不是最会替大哥操心的吗？”
李雪梅没想到张强会突然点名她，表情一时有些尴尬。她努力保持微笑，但内心显然在挣扎，“强子，你说话别这么冲。我们一直尊重妈的决定，妈为这个家操劳了一辈子，她的心意我们都应该理解。”
“理解？我不理解！”张强忽然站了起来，声音提高了不少，语气中满是无奈和愤怒，“妈，这些年我自己一个人扛着店里的一切，爸走了以后，家里大事小事，您让我来做，我全都做了。可到头来，还是这样的结果！”
林阿姨看着儿子，眼神中闪过一丝痛苦，“强子，妈知道你辛苦，可这不代表妈能把一切都按照你的想法来安排。家里的事从来都是大家一起承担的，不能因为谁更辛苦就多分谁一份。”
张强沉默了，他的脸色变得更加复杂。原本积压的情绪，在这一刻爆发却又被母亲轻轻挡了回来，令他无法反驳，却又不甘心。
张慧在一旁看着，也有些无措。她知道事情不该闹到这种地步，于是温言说道：“强子，听妈的吧。钱是小事，咱们一家人最重要的是要和和气气的，别为了这些事伤了感情。”
“对啊，强子。”张建国也附和道，“要不这样，我和慧慧再凑点，帮你缓解一下资金上的压力，你别把自己逼得太紧。妈的心意我们都懂，剩下的事情，我们还能慢慢商量。”
听到大哥和二姐都站出来说话，张强深吸了一口气，似乎在强忍着什么。他低下头，沉默了一会儿，终于开口：“算了，妈，您已经决定了，我还能说什么呢？就按您的意思办吧。”
张强的语气中带着些许无奈和疲惫，但更多的是一种妥协。他知道母亲是不会改变主意的，这场争论最终还是没有改变什么。他看了看母亲，再看看在座的每一个人，眼神里透着一丝失落。他没有再说话，默默地坐了下来。
林阿姨松了一口气，但心里却没有一丝轻松。她知道，今天的这场谈话虽然结束了，但心结未解，或许还会有更深的隔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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